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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 (第1/2页)
他知道,当自己开始畏惧时,就已经输了。 所以他逃了,逃到南王府,成为他手下的一条狗,隐姓埋名地过日子,他可以安慰自己,起码在江湖上有一段神话,即使他逃了,在人们心中还是剑豪。 但是现在,他连曾经的美名都保不住了,为了活下去。 逃过一次,就再也无法直视死亡,他可以不要名声,却不能不要命。 江如画的现身说法让越来越多的人都相信人是白云城主杀的,后者虽然在小众圈中略有名气,却不能比得上江如画这样曾经名震四海的大剑豪,既然他都说人是叶孤城杀的,对方自然没有辩解的余地。 死一两个人,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,又有谁会费心嫁祸给一个在武林中名声不显的年轻人? 当消息流传开时,江如画终于松了一口气,因为他知道,自己的计划已经成了,所有人都认为夺命镖是白云城主杀的,自然就没有人关注夺命镖脖子上细如牛毛的伤口。 只有顶尖的高手才能认出这是他的成名技“潇潇细雨萧萧情”,但又有哪个顶尖高手会想到,曾经的剑豪费尽心思就为了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下水? 江如画坐在德阳楼,虽然南王恨不得把他头别在裤腰带上,但毕竟他是个人,而不是一件物品。 重入江湖,有不少昔日的老朋友便会找上门,有些是真的老朋友,有些却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,但少不得要吃个便饭。 江如画知道,别看他们正脸对自己很尊重,背后少不得怎么编排他,但他不得不与这些人应酬,甚至还要面带微笑。 因为他要靠这些人帮他宣言叶孤城的名号。 如果早几年,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忍受这样的屈辱,但是现在,他却安之若素。 因为江如画的年纪大了,年纪大的人,总是会更加贪生怕死。 德阳楼上已经有了很多人,他们在喝酒,吃肉,当曾经的剑豪露面时却一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或者筷子,站起来向他问好。 只有在这时候,他才能露出淡淡的笑容,他虽然老了,但还是有一些资历的。 江如画想要说两句话,但他还没有开口,便闻到一阵花香,很淡雅,很别致。 四个提花篮的美丽少女先进入德阳楼,每一个都很年轻,很美丽,身穿白衣,每走一步便洒一手花瓣,没多久,地上已经有了一条花瓣织成的地毯。 然后是两个冷若冰霜的大美人,冰冷如天上的仙子,高不可攀。 最后是一个穿白衣的男人,他很年轻,也很英俊,但是任何人看见他,都不会觉得他长得多好,而是先注意到年轻人寒星般的眼睛。 那双眼睛并不黑,却很亮。 江湖人哗然,好大的排场! 年轻人道:“谁是江如画。” 江如画向前走一步道:“我是江如画。”他道,“你又是谁。” 年轻人道:“我是叶孤城。” 第17章 白云城主,叶孤城! 多么响亮的称号,多么振聋发聩的名字! 江如画的脸铁青,僵尸都比他现在的面色更好看些,在编排叶孤城杀了夺命镖之前,他从来没有想过,原来叶孤城是这样一个人。 言语上的亵渎不值得一提,因为他是云端上的仙人,高高在上。 叶孤城很白,并非剑刃的金属色泽,而是属于人的,珠圆玉润的白,颜色很柔和,但他的人却不柔和。 当你看见叶孤城时,会以为自己看见了一把剑。 西门吹雪!江如画的瞳孔一阵紧缩,他想到了现如今武林上最锋利的一把剑,几年前的西门吹雪就能逼得他落荒而逃,而现在的叶孤城,则比几年前的西门吹雪气势更盛。 他已达到入世境界。 叶孤城道:“你就是江如画。” 江如画沉声道:“不错。” 叶孤城又道:“你不配用剑。” 白云城主,是一个很骄傲的人,所以,即使江如画说他杀了夺命镖,他也不屑于辩解,因为这一切都不值得他注意,但来自外界的污蔑,却是他不能忍受的,就好像污水沾染他洁白的衣角,必须要将肮脏的布料割去,才能接着穿衣。 谣言,对他来说就是这样一块肮脏的布。 江如画睚眦欲裂,怒气充斥胸膛,又顺经络一路向上,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。 他不配用剑?叶孤城怎么敢! 卑劣的剑客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侮辱,就好像在男人面前奸污他的女人,只要有一口气在,就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,除非他不是个男人。 江如画再低劣,再贪生怕死,他也是个剑客,剑客可以允许自己的名声受损,却不能忍受自己的剑道受损。 他冷冷道:“我怎么不配用剑。” 叶孤城不说话,静静地看着他,那眼神高高在上,他所看的好像不是一个人,而是地里的一只爬虫,在泥土里钻研的一条蚯蚓。 江如画身边有杀气萦绕,他周围的狐朋狗友都变了脸色。 屋外,阳光灿烂。 屋内,却忽然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肃杀之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