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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节 (第2/2页)
晏琛竟然把他贴身藏着的平安锁,送给了谢亭。 平安...锁。 他把平安给了谢亭,那么,往后他们的孩子呢? 王珂的心里头一回生了乱,她手中的针搭在那绣样上,直到晏琛走到跟前也不曾发觉。 “你怎么了?” 王珂被这声一惊,手中的针就戳中了指头上,她疼的轻轻拢了一双柳叶眉。 晏琛皱了眉,蹲下身子,把剑放在地上,握过她的手来...看着她圆润的指头上,有一颗血珠正垂垂欲坠。 他低头把王珂的指头,含在口里。 王珂一愣,看着晏琛低着头,蹲在她的身前,而她的素指正被他的口腔包围着。 她素来清淡的脸上,头一回露了几分绯意,她别过脸,低声说道,“好了,没事了。” 晏琛没说话,他松了口,伸手对她,“帕子。” 王珂没明白他的意思,可还是取过帕子,递给他。然后她看着晏琛,替她擦干净了手,又用那块帕子在她受伤的那个手指上,绕了几圈。 “其实不用...” 晏琛没理会她的意思,仍绕着圈,到后头是系了个结。 一应做完,晏琛才握着剑,站起身,低头看着她,声很淡,“往后要小心些。” 王珂嗯一声,看着他转了身,继续往屋里走去。 天色很好,她抬了那根系着结的手指,往那日头里一对,面上轻轻漾了个笑。 ——— 而后的岁月,仍这样过着。 晏琛在家里待了几个月,还是去了利州。 而王芝与陆致之的那事,也终归是提上了章程来。听说王老大人出了好些题考那陆致之,最后却还是被他一一破了,王老大人如今对陆致之很是赞赏... 谢亭家的小子,如今长得愈发结实了,也愈发爱腻歪人了。 他年纪不大,话也不会说,却与他那父亲争起宠来...整日儿的腻在谢亭那处。 王璋如今瞧着这个小子,恨不得好生揍一回,再把他回炉重造一遍,最好出来个姑娘。 可不管他怎样想,他这个小子,还是茁壮的成长着。 而...在这严冬天,敬帝的身体却是愈发坏了。 这是他早年在外打仗留下来的病。 只是,早几年,没这么严重罢了。 他如今就躺在大去宫的龙床上,面容仍带着旧日的儒雅,面色亦很平,除去那灰白的嘴唇和日益浑浊的双目,一点也不像是个垂死的病人。 赵妧就坐在龙床边上的圆墩上,手里握着一本书,正轻轻念着那书中的内容,“自宣徳东去东角楼,乃皇城东南角也。十字街南去姜行,高头街北去,从纱行至东华门街、晨晖门...” 她的声音很轻又很柔,经了岁月的沉淀,赵妧的面容也愈发平和了。 这几个月,她时常进宫,看着敬帝的病愈发严重...从最开始的慌乱无助,到如今的平稳沉静。 她仍会怕,仍会担忧,却不会把所有的情绪放于面上了。 她不愿让她的父皇,整日看着她面上的愁容。 她更愿意让她的父皇,看着她的欢笑与喜悦,与他轻轻诉说着那皇城以外的故事。 赵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室内,清缓而又幽远,“凡京师酒店,门首皆缚彩楼欢门。唯任店入其门,一直主廊约百余步,南北天井两廊皆小合子...向晩灯烛荧煌,上下相照。” 敬帝的眼里含着笑,他看着那半开的窗外,轻轻说道,“我早年也去过御街外,也进过那酒肆茶楼...还有那夜市。” 他轻轻唤了随侍,问他,“那年去夜市,我们吃了什么?” 随侍面上带着笑,轻轻说道,“太久远了,老奴已记不大清了,只记得有猪胰、胡饼和菜饼、貛儿、野狐肉、果不翘羹、灌肠还有那香糖果子...” 敬帝听他一一说来,面上就是止不住的笑,他一面笑,一面说道,“还有羊羔酒。” 随侍躬了身,哎了一声,“还是您记性好。” 敬帝便笑,他看着赵妧,柔声说道,“妧妧往后可以与驸马去瞧瞧,我大宋的夜市。那才是真正的华灯初上,香味正浓。” 赵妧笑着应了,她合了书放在一处,“父皇好生养病,等您好了,儿臣就与驸马陪着您再去看一回。” 敬帝一愣,良久他才轻轻笑了,他伸手抚着赵妧额前的碎发,“你母后刚嫁给我的时候,我还应了她要带她去一回。我这一生应承她的事太少,唯这一桩还失了约...若是能好起来,我就带着她去外头看看。” 赵妧仍笑着,声却有些哽咽,她握着敬帝的手,坚定的说道,“父皇一定会好的。” 敬帝拍了拍赵妧的手,轻轻嗯一声。 晚间,赵妧与徐修是在阿房宫用的晚膳。 今日原是除夕,只因敬帝身体不好,今年便没怎么操办。 只是一家人围着坐在一处,用了一顿饭... 席上除去敬帝与王皇后,还有谢妃,有赵恒,有太子妃... 等饭后,谢妃还包了几个红包,给了几个小辈。 王皇后便与敬帝说起了,赵妧幼年的几桩趣事。 不管外头风雪有多大,夜有多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