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炉香的捧炉香,执华盖的执华盖。兴许是主上提前有令的缘故,蛇王一迈入亭中,那些小厮便悉数退下大半。留下来的,都是蛇王的亲厚心腹。 長君依着礼数放下斩霜剑,躬身行礼道:“晚辈见过主上,请主上安。” 蛇王一壁说着何须客气,一壁令小厮捧茶奉酒,以礼相待。同时还分出神来看長君带来的那些人,暗自思忖他究竟要做什么。 長君亦思量着,若是搁在往常,他还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,此番定要胁迫蛇王交出溯皎来,如何能做到以礼相待。 他终究是逐渐知晓,莫说是自己,便是父王和龙王那些族王,都不可事事随心所欲。 蛇王的颈子上长着细细碎碎的尖菱鳞,他原形本是一只墨皮斑蛇。只是面容格外敦厚温敛,且川渟岳峙,不怒自威,一看便知是身居高位者。 “琯山乃是破落的小门户,”蛇王笑道,“不比你们狮族,样样儿都是好东西。此处茶酒粗陋,请少主宽恕一二。” 長君寒暄道:“主上何出此言,晚辈知晓主上日理万机,事务纷繁,斗胆求见,已是有失礼仪。” 蛇族的小厮摆上桌案几碟茶点,又为镂空金炉鼎中添了几勺香。 “今日来,不知少主所为何事?” 長君的眸光掠过那几个跪在身侧的“证据”,目光再收回来时,玄红的眼眸越发锐厉几分。他轻轻吐出三个字:“回阳丹。” 回阳丹? 这狮族少主讨要的,竟是蛇族的秘宝。蛇王不便直言,却在心中叱一句竖子狂妄。 長君却是有备而来,侃侃而谈:“晚辈素闻蛇族少主,前些日子与内子之族姐走得甚近,也不知其中有何因果,内子族姐向来平和,突然便要将内子赠给蛇族少主。” 蛇王面上仍是云淡风起,举盏饮茶。 其中一个“证据”开了口,低声道:“奴才……这……”到底是对着蛇王,他还未开口,已吓得瘫软如泥。 曲觞低声道:“说。” 那“证据”只得道:“这……奴才在少主那儿当差,替少主送文书……少主乃是以回阳丹,三番五次诱龙族的少主……将那坤泽赠给他。” 曲觞冷声道:“三番五次?是几回啊?” “证据”道:“七回……奴才送了七回信件。” 原本蛇王便知晓,長君剑杀映雪,不为旁的,为的是他内帷那个勾人心魄的坤泽。蛇王也知道,溯皎对那坤泽也是虎视眈眈。却不承想,溯皎却有这份儿筹划,将一切都网入己局。 “他竟对旁人的妻室有觊觎之心,”蛇王愠怒道,“今儿本王便替天地伦常教训他。” 長君又侧目过去,随后那些蛇族小厮的供言此起彼伏,供出来的,分明是溯皎在百兽族散布谣言,道是当今龙王叙善,暗害自己兄长之事。 其实这一桩,并非谣言,而是实情。只是,倘若被龙王知晓,蛇族该如何自处? 几百年来,龙王与蛇王私交甚好,二族互通有无,在百兽族皆过得高枕无忧。 蛇王听到小厮们的供词,心中登时烦乱起来,他本以为長君是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,却不曾想他倒一线穿珠,将这些知晓秘事的蛇族小厮握在手里。 那小厮们也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几欲魂飞魄散。无论今日结果如何,留在長君手中,还是落到蛇王手中,结果都不会善终。 長君笑道:“晚辈知道,主上与龙王陛下道义深厚,只是少主忒不知深浅……” 蛇王暗暗思忖,哪怕長君拿到这些证据,作为交换,也决不能将回阳丹给他。毕竟回阳丹世间唯有如此一颗,被先祖夺回,供奉在问幡塔中,乃是稀世之宝。 他握紧紫铜朱雀酒卮的手逐渐舒展开来。 蛇王道:“少主将这几个小厮送来琯山,本王感激。只是少主莫忘了,自己还是负罪之身,倘若百兽族有个风云变幻,少主可要继续往典狱中关着了。” 其实,在典狱中的那些日子,長君初回忆起,自然是痛苦。可是再细细品味,倒昧出了自己的脱胎换骨。 長君将酒卮中琼浆一饮而尽,无谓道:“也好!在典狱中,自有清静!” “你要拿这些来换回阳丹?”蛇王凝了深厚剑气在指尖,暗自调息内力,欲趁其不备,出手将这些知晓蛇族诡事的小厮们了结。 他此番如此回护溯皎,却也不是为了父子情谊。只唯恐